2006年1月16日

Monster 魔剎

《Monster》(港譯:魔剎),日本漫畫家浦沢直樹作品,內容以描述人性的醜惡一面為主,但當中亦屢見溫情。

愛上《魔剎》,是因為浦沢先生藉此故事將人性底下的幽暗一面表露無遺,我初時覺得《魔剎》實在有太多恐怖的情節了,但往更深的一層去想,這樣演繹人性,不是寫實得很嗎?你或許覺得恐怖,但你不能否認,人性本來就是這樣的。

每個星期六晚我們都可以在無線台欣賞到《魔剎》的動畫版。

昨晚的劇情中便出現這樣引人深思的對白:

 古利馬:
「兒子的葬禮上,我沒有流淚。我只想著,我應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要哭?要哭到怎樣的程度?痛哭?大聲地哭?啜泣?還是偷偷流淚?」
「我不知道現在要做出甚麼表情?要笑?傷心?慌張?徬徨?怎樣的表情才是正常?」
「天馬醫生,我究竟在做甚麼?」

 天馬:「你在哭。」

古利馬先生自小被迫接受間諜訓練,被教以控制情緒的能力。教官先清洗他的記憶和情感。被洗腦後,他變成沒有感情的人,無法作出自然的表情。然後,教官教他「笑」是怎樣的,「哭」是怎樣的,何時需要「開心」,何時需要「悲痛」。一切的情感,都被「人工化」了。

「遇到這個情況時,你應該感到悲傷,然後流淚。以這個程度而言,你不會大哭,只會抽泣,然後,你亦會擦拭自己的眼淚,裝作若無其事,但首要條件是必須令人感到你是悲傷的。」

看似匪夷所思,但現實世界中確有類似的例子,只是沒那麼極端。

看藝人的表情你便明白。對著攝影機的鏡頭,他們會「自然地」展現笑容,歌星站在頒獎台上,會「哭」,會「笑」,會背台詞,會做出預設的表情。

他們的表情很自然吧?對,自然得很。然而你不知道,他練習多久才練出那個「和藹」而「自然」的「笑容」,她那點「眼淚」背後又經過了多少個小時的訓練,才能在十秒內「谷」出來。

電視上,一個個的表情,都是「人工化」的。我不想以「賣笑」來形容她們,但,難道你相信她們真的每一秒都在笑嗎?

與其虛偽地「笑」,不如真心地囂張好了。沒人喜歡你,至少過得到自己。

p.s.

劇中的小孩見過人性的真面目後,便失去感情了。

當一個人明白到人心險惡後,他的潛意識便會告訴自己,自己也必須這樣,才不會被淘汰。的確,人類是有這種以暴易暴的心態。我相信人是性本善的,但一旦進入人群中,便無可避免地被險惡的環境同化。你看,堅持善良的人都被批鬥、迫害。

我想,若我見識過人性的黑暗一面,我還會相信人間有情嗎?

我不知道,我只相信,黑暗存在,所以光明也必存在。

2006年1月13日

等價交換@鋼之鍊金術師

今天看了一齣期待已久的動畫電影:《鋼之鍊金術師:森巴拉的征服者》。

我欣賞《鋼鍊》。其故事的意念具備深度,且演繹手法輕鬆,能從不同的年齡階層吸納支持者。今次的劇場版更運用「平行宇宙」理論 (Parallel World),把現實世界也「徵用」了,劇情便更加多元化。

故事的時代背景貫穿兩個時空。一,是構想自「等價」概念的鍊金術世界;二,是我們的世界,對,公元1923年的德國慕尼黑,八十多年前的史實世界。兩個世界由「門」連接,而要通過「門」到另一邊去,必須付出很大的「代價」。

主角愛得華.艾力克身處的時空,是後者。電影深刻地描繪了此時此地。

政治氣氛:
1923年的慕尼黑是個政局不穩的城市。放眼歐洲,各國正值戰亂頻繁的時期,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不久,另一次世界大戰又在醞釀。德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戰敗投降,令人民漸漸對政府失去信心,反政府組織於是藉機樹立勢力,當中以希特拉為首的納粹黨最具野心。

民生狀況:
電影裡有這樣的一幕,三五成群的市民在啤酒館外喝酒聊天,各人的言論和行徑都暗示了對政府的不滿。另外一幕,醫院內一個面部潰爛的病人更說了一句:「政府是膽小鬼,他們根本沒有守護德國的意思!」這些情節告訴觀眾,當時的德國人都暗地裡期待著一個新的領袖。另外,著墨於政治事件的情節也不少,由希特拉發動,著名的「啤酒館政變」也是電影的情節之一。

為什麼一齣動畫電影會花這麼多篇幅在政治環境上?導演又為何選擇這個「沉重」的亂世?個人認為,這是因為此時此地能切實地反映出《鋼鍊》的中心思想:等價交換。「沉重」,正是這個時代的「代價」。1923年,二十世紀初,正值科技發展躍進的年代,很多新型的現代化武器,包括戰機、潛水艦、坦克、機關槍、毒氣...都在這時出現。發展科技能改善人的生活,但人類陶醉於武器力量提升的同時,不知不覺間,已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戰爭。德國人有了強力的武器,便起了支配他國的慾望,世界性的戰爭由此而來。在戰爭中犧牲的、數不清的生命,正是「鍊成」現代化武器的代價。

好比鍊金術世界的賢者之石。喜歡《鋼鍊》的人都知道,要鍊成賢者之石必須犧牲很多很多的人命,才有足夠的代價。那麼,現代化武器的發展和賢者之石的鍊成,不是有相同的代價嗎?這代價又值得嗎?原作者荒川先生藉主角的口說過,這是違反「等價交換」的唯一例子,因為,生命是最寶貴的,沒有東西足以交換。

女主角諾娜是一位吉卜賽少女,吉卜賽的意思約為「到處流浪的人」。她原本隨同伴飄泊四方,以歌唱及舞蹈維生,後來被同伴出賣了,將她賣給一個德國政治組織。幸運地,諾娜逃走時遇上挺身而出的愛得華,她得以脫險,並隨愛得華在慕尼黑生活。在當時的德國,像諾娜這樣的吉卜賽人都因為膚色及種族而遭到歧視,甚至逼害。諾娜表面上默默承受,但內心極希望擺脫這種身份。她甚至覺得世界上沒有屬於自己的地方,希望透過「門」到另一邊的世界去。「就在那裡吧?沒有人會背叛我,我也不再害怕,只屬於我的國家。」她這樣形容夢想中的「森巴拉」(意思是世外桃源)。為了脫離現實世界,諾娜不情願地出賣了愛得華,間接成就了兩個世界的戰爭。

電影就這樣刻意而婉轉地展現出人心的幽暗角落,交待了人性的弱點:「好戰」和「歧視」。我相信這是導演水島先生留給觀眾思考的問題,但為了顧及年紀小及不喜歡思考的《鋼鍊》迷,表達的手法較為間接,不像《Monster》(魔剎) 般直接把人類內心的黑暗世界呈現觀眾眼前。

另外,電影裡有些對白,我是格外留意的:

夏基遜:「為了發展偉大的科技,犧牲少少人命是值得的!」

艾爾:「若科學不能帶來幸福,發展科學根本沒用!」

愛德華:「這個世界既是『夢』,也是『地獄』。」

愛德華:「裝作活在夢中,是很恐怖的事吧?其實你是怕幻想被現實吞噬!」

費立茲:「科技能造出電影和武器,既然如此,我寧願繼續製作電影,為人們帶來絢爛的夢想。」

艾卡爾特:「人不願承認與自己不同的東西...進而拒絕,甚至畏懼...那就是戰爭的開始。」

我們是坐在銀幕前的,而這些都是銀幕內的對白,但想想,這些話不是給我們的弦外之音嗎?

電影的另一場景,鍊金術世界,基本上與現實世界是相同的。不同的是,在鍊金術世界裡,人是不重科技而重鍊金術的。他們相信一句說話:

「人不作出犧牲就不會得到回報,要得到甚麼,先要付出對等的代價。」

看過電視版的朋友都聽過這句開場白,這是鍊金術的第一法則,也是鍊金術世界的真理:等價交換。電影中明確地表示過,鍊金術是不存在於現實世界的,的而且確,《鋼鍊》中出現的那些天馬行空的鍊金術只在漫畫世界有效,但是,俗語有云:「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這句理理名言的意思不是與鍊金術世界的真理相同嗎?那麼,現實世界雖然沒有神奇的鍊金術,但鍊金術的法則不是也適用於現實世界嗎?

在鍊金術世界裡,愛德華為了令弟弟的肉體重生,以自己作為鍊成人體的代價,這就是「等價交換」。而事實上,我們的世界也不斷出現這種「公平」的「交易」。

例如發展科技的回報,是人類的生活不斷改善,但代價同時以不同的形式出現。
汽車的發明把世界的距離拉近了,但每年約有五十萬人因車禍而喪生;
電話出現,帶去了空間上的阻隔,卻帶來了人與人之間的隔膜;
人類破壞大自然以創造現代化世界,代價是地球的天然氣候,正如電影《明日之後》所述;
發展生化科技,回報之一是基因改造的食物,代價之一是變種的疫病;
世貿成立,商人得以在國際市場自由貿易,背後被犧牲的,是數以憶計的貧民;
香港由五六十年代的貧窮社會發展成今天的大都會,人得到高質素的物質生活,卻失去了人情味。
隨著成長的步伐,我們得到的越來越多,例如智慧;同時,在不知不覺間也犧牲了不少,例如童真。

我們賣掉與生俱來的「童真」,換來所謂的「智慧」,符合「等價交換」的原則嗎?

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回報。切勿輕看《鋼之鍊金術師》的開場白,那句「等價交換」正正告訴我們一個永恆的真理:

但凡成功,都有代價。

p.s.

(一)「我覺得不好看。」離場時,聽到一位年青的男孩這樣說。他說不好看,也許因為他習慣了電視版的輕鬆情節。電影版的故事「沉重」很多,思考位也多了,未必適合所有《鋼鍊》迷。故事因多了現實世界而多了幾分「現實」,變得「沉重」起來,難怪喜歡看「笑片」的年青朋友較喜歡電視版。


(二)也許因為《鋼鍊》是動畫電影的關係,大部分入場的觀眾都是年紀較小的。他們的觀映經驗也許亦太小了,因此他們的幼稚行為,包括估戲、不斷製造吵雜聲,以及隨著銀幕上的「IIA」級情節而發出大驚小怪的尷尬笑聲,都可勉強接受。但我一定要說,幼稚和童真是兩回事。

(三)卡通片是不是幼稚,視乎看的人的心態如何。你的心態幼稚,自然無法看出笑聲背後的深度,因為你需要的、在意的只是「笑」和「消磨時間」。

(四)有質素的卡通片不是爬童的專屬品,它能吸引不同年歲的人,年紀小的人用年紀小的眼光看,只看到表面的「笑」;有閱歷的人用智慧的目光看,則看到更深層的意義。至於沒有質素的卡通或其他作品,例如港產片,內容清一色是毫無深度的「笑」,看來看去,都不過是笑話一則。

(五)很喜歡宣傳海報的一句,「真正的結局在銀幕上鍊成!」

(六)結局,是 Happy Ending 嗎?艾力克兄弟雖然能夠重逢,但他們離鄉別井,生活在一個不屬於他們的世界。再者,現實世界中艾爾凡斯的死又令結局滲出了點點傷感。與其說是中性吧,但是,喜和悲又怎能如酸和鹼般,中和,繼而淡化?不如說窩心吧,看似「甜」,卻又帶點「酸」,和「苦」。

2006年1月9日

蔡楓華和張國榮的福與禍

.看《勁歌總選經典大事件》之感想.

昨晚看無線的《勁歌總選經典大事件》,重溫了很多殿堂級歌手昔日的風光片段。譚校長、張國榮、梅姐、陳慧嫻、陳百強...曾經叱吒一時的巨星,今天,有些已經淡出,間中在電視和報章上露露面,有些已經香消玉殞,成為我們永遠懷念的人物之一。

片段中也看到蔡楓華,一位傳奇而可憐的歌手。

85、86年左右,他曾經走紅,而且「紅」的程度幾乎及上當時「大熱」的張國榮。然而在勁歌頒獎禮上,他沒得到任何金曲獎,張國榮卻有三首歌曲入選「十大」。台上,蔡楓華口裡祝賀「哥哥」,但最後說了一句「一剎那光輝不等於永恆」。這句話沒有錯,這是事實,然而人是不喜歡聽事實的,結果蔡楓華因為「說錯話」而斷送了自己的事業。

張國榮呢?當年奪得三個金曲獎的他,事業如日中天,但是,即使光輝不止一剎那,始終,也不會等於永恆,蔡楓華至少說對一半。步入九十年代,四大天王的掘起為樂壇帶來一番新景象,八十年代歌手的聲勢紛紛受到打擊,張國榮的事業亦開始走下坡。及後的時間,一去不復返的光輝似乎為他帶來不少壓力,最後,他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相信多少是因為執於過去的風光。

蔡楓華呢?淡出樂壇後,已不見他的蹤影。數年前有段時間,他突然重現電視和報章的娛樂版上,但不是風光再臨,他的追訪價值,只在於他的「瘋言瘋語」,得到「蔡瘋華」之名的他,彷彿成了一個笑話。一位曾經走紅的歌手,曾經有名有利,後來竟成了「笑話的主角」,成了笑柄,很可憐吧?

我卻想,蔡楓華雖然如此潦倒,但所謂「風水輪流轉」,誰敢說他會潦倒一生?至於張國榮,卻放棄改寫命運的機會了。

假如,當年勝出的是蔡楓華,敗陣的是張國榮,難保他倆的命運不會互相交換,難保當日輕生的不是蔡楓華。

輸了,焉知非福;勝了,又焉知非禍!正所謂:人生如夢,夢裡輾轉吉凶,小福是不是禍的根源?小禍是不是福的開端?人是無從得知的。

2006年1月7日

凌晨隨想

原想定題目為「徘徊在凌晨時份的隨想」,但那樣寫的話,太陳腔濫調了。

一.

現在的氣溫只得9度...
對我這種怕凍的人來說,在天氣冷的時候洗澡是一項「考驗」。我家是用電熱水爐的,不像煤氣熱水爐般「長期供應」溫暖的水。溫水,只能維持十五分鐘左右,洗澡洗慢一點的話,就要捱凍了...

(p.s.尤其是,我洗澡是很慢的 :-p)

我想過,如果學寒冷地方的人那般,在屋企裝設一部家庭式暖氣,那麼天冷時洗澡便不用那麼「辛苦」了...

二.

我想,洗澡應該被視為一種享受。每次洗澡過後,我從浴室的鏡中看自己的臉,那都是精神奕奕的,而且,洗澡後會有種身心舒泰的感覺,這感覺會維持十分鐘左右,趁這段時間思考真的十分不錯呢。

我又想,我們能天天洗澡,其實是十分幸福的。洗澡不是必然的權利,假如我們生在落後的地方,或生在從前的時代,你便不能天天洗澡了。在那些地方,在那個時代,「天天洗澡」是一種不明文的罪。

我清楚記得,小時候看日本電視劇《阿信的故事》,「阿信」便有這樣的一句對白,「你天天都要洗澡,那是很浪費的。」她是認真的,五十年前,沒人會浪費一滴水。

不久前也從電視畫面看過內地山區同胞的生活情況,他們用來維持生活的泥水,在他們眼中是清澈的,也是寶貴的,在香港人眼中,可能,看多一眼也會「作嘔」。

又記起,許冠傑有首《制水歌》,歌詞生動,而內容是描述六七十年代制水慘況的。沒有經歷過制水的人,聽起來會大笑,而經歷過的,只能苦笑了。

「有水用」,是一種天大的幸福。我們能享用源源不盡的水,可說生得逢時,也逢地。

三.

聽商台節目《是他也是你和我》,本集的主題是:「你覺得那個年代的人最幸福?」

Phone-in 的聽眾們都大都認為六十年代的人最幸福,理由是,那個年代有情。

情,彷彿是屬於過去的。在六七十年代,香港的市民多為草根階層,生活艱苦。因為大家都窮,大家都明白彼此的環境,所以大家都願意同舟同濟。聽眾說,當時的鄰居和街坊都如親人一樣。而今天,那種和諧的感覺,那種情,已被經濟及物質帶走。人為保衛財產而「不得已地」變得人情冷暖。又正正因為金錢越來越多,人的心越來越壞,當大部分人都變成壞人的時候,僅餘的好人,為了不被同化,也只好奉行個人主義了。

如果知道情會被帶走,我們還應追求經濟上的發達嗎?

四.

熱鬧的街上,清涼的天氣。影視店傳來草猛的一首情歌,《永遠愛著你》。

永遠?愛?幾好笑。

真不明白,不過一個遊戲罷了,一個遊戲竟有這那麼多插曲,為什麼呢?

站在街上,不覺冷,聽到情歌,心卻涼了一截。

五.

聽深宵電台節目《一切從音樂開始》,主持jessie開出題目「你聽過的,最冷/最暖的話是...」,請聽眾們在網上留言版答覆。

不出我所料,聽眾們大都以愛情掛帥,覺得「我不愛你」是最冷的,「我愛你」是最暖的。唉,又是如此。每次聽電台節目開出「最掛念的人」這個題目,答覆十居其九都是「我最掛念某位舊情人」。

單單聽電台,會覺得香港人十分重視愛情,但事實,又是怎樣的一回事?

一首首大熱的情歌已經把無可否認的事實告訴你:「愛情」是苦的,歌詞有說,「做隻貓做隻狗不做情人」,你看!苦的歌詞不是大受讚賞嗎?苦戀不是大大得到認同嗎?也許,「失戀」才是最受歡迎的。

再者,一位聽眾的留言又把另一事實告訴我們。他說:最暖的是,前度女朋友對他說,「我很怕,有天你會離開我。」而最冷的,是半年後,女孩子主動對他說:「我地唔夾,分手啦!」

不能反駁了,問你的意識,為什麼愛是這麼吸引?意識不能答你,潛意識卻知道答案:「因為愛情是十分刺激的遊戲!」

但這場遊戲,輸了,卻很苦。

六.

電腦是可以用來寫作的,但不熟悉電腦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在不認識電腦的人眼中,電腦就只能是電腦,不能是其他東西。

因為這個問題和媽媽吵架。吵架過後,反思。知道她的出發點是為我好,只是方法可能錯了。我不喜歡吵架,只是不希望自己堅持的理想被誤解,無可奈何之下才和她吵起來。

她不過想勸我,我不過想解釋,彼此的出發點都是善意的,為什麼最後彼此都因為無意的說話而受到傷害?是誤會,是誤會,是誤會...這就是世事不完美的地方?

一人有一個理想,無奈,這個理想只屬於一個人,因此只有一個人會為它而堅持。

七.

有夢想是會被人恥笑的。

不信?好,把你的夢想說出來吧...你不敢,因為你怕,怕被人笑。

對,有夢想的人是會被恥笑的,因為,這個世界不是白的。

八.

人間有情?我信,但我肯定,情難找。

小時候看電視,人人都喜歡正義的主角而憎恨無惡不作的壞人,但長大後,這情況卻倒轉了,我們都眼見啦,一千人中,有九百九十個選擇飾演奸角,並以此為榮。

他們不是性本惡,而是向現實低頭了。

2006年1月1日

看林奕華<情歌已死>

1月1日,人人都為元旦而快樂,但於我,今天不是個特別的日子。

我如常到書局看書。但今天有點不同,今天看的文章,屬於一位我不認識的作家。今天,看林奕華的散文。

之前已在網絡上、報章專欄及其他作者筆下見過「林奕華」,見過幾次,這個名字應該挺有名氣的。

書名為《等待香港》,副標題是「娛樂篇」,未看內容,已知是一本諷刺娛樂圈的書。翻開一看,他不說電影,說「明星」、「樂壇」。文章的觀點,說實話,很多人知道,但絕少人明白。以我個人的眼光看,最矚目的文章是<情歌已死>。此文的主旨,和昨天我與朋友的對話主題差不多,都是說,香港的情歌已死。

情歌死了?

你會奇怪,我們明明被情歌包圍了,怎麼說情歌已死呢?差矣,我說的情歌和你們眼中的「情歌」不同,情歌是講愛情的,但你們喜歡的是失戀歌,歌中的愛情即使存在過,也已經死去。

林奕華說,香港的K式歌曲要受歡迎,先決的條件是「失戀」。無可否認,受歡迎的流行曲來來去去都圍繞著「失戀」的,作詞人彷彿徘徊在「失戀」的境地,無法抽身。如我一貫的見解,歌詞的思想淪落到如此地步,不能怪作詞人,反之,聽者要負上很大部分的責任,因為,有這樣的聽眾才有這樣的歌。歌曲是順應市場的需求而生的,很大程度上,歌曲反映了聽眾的思想。作詞人黃偉文便以「污點證人」的身份說過:「本地唱片業對成功方程式的迷信我倒是知道一點,你永遠想像不到要向唱片公司申請一首『唔慘』的慢歌來寫有多艱難。」失戀歌如此橫行無忌,是因為市場有無窮的「需求」。而香港人失戀頻率之高,可想而知。

在上一年代,香港的樂壇尚未淪陷時,可謂百花齊放。除了真正的情歌外,還容納不少說理、勵志及親情歌曲,為什麼,現今樂壇卻被失戀歌佔據?要找出其中的「導火線」,可以留意一個社會現象:近年來,年青人很早便開始拍拖,甚至早在中學階段。這是好事嗎?這樣的「愛情」有質素嗎?定論看似難下,答案卻顯而易見。蜜運中的人是不會喜歡失戀歌的,「慘歌」既然得到認同,其主要對象又為年青人,那麼看看歌詞,便可一探年青人的愛情觀。他們覺得,愛是一個「慘情世界」。

林奕華列出了幾首歌,說明香港人的感情生活素質。其中提及《好心分手》,我想,若加上《愛與誠》,便可概括出香港人對愛情的「觀感」:別再做情人!既然難捱,無謂再拖,是好心的話就一早放開我,做貓做狗也不繼續做情人;林又提到,要了解香港人在精神狀態上的失衡,可從《爛泥》、《垃圾》、《絕》等歌中找到頭緒,依我之見,要數「自貶自虐」式歌詞,不得不提上年度的大熱K歌《無賴》及《好人》,綜合起來,可以得出以下結論:好人是沒人喜歡的,無賴的舊愛卻長如「一匹布」。「我」雖為爛泥,是垃圾也好,至少,願為愛情而化蝶!

「越慘越好」,正是香港人的愛情觀。想來,也覺恐怖。愛情在香港人眼中看似無比重要,但同時又如此不堪;「情歌」充斥樂壇,泛濫,原來正正象徵愛情已死!

走在街上,成雙成對的情侶滿面春風,她們面上的笑容是假裝的。聽過大受歡迎的K歌,你會明白,香港人的「愛情」是如何悲慘的一回事。

我想告訴林,我最喜歡這一句,「沒有任何文字比香港式的K歌更能象徵『愛情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