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2月17日

再見二丁目.最後武士

.2月16日.

我反覆地聽著《再見二丁目》。

這首歌,是數年前從千嬅的一張唱片中認識的。

「原來已經很快樂,只我一人未發覺。」當時未太在意這句歌詞,只覺得一句平凡的歌詞帶出一段悅耳的旋律。就是這麼簡單。

早陣子聽講座,林夕提到這首歌,提到這句詞,我才發覺,這句用字平凡的歌詞有動人的地方。人有了經歷,看平凡的東西便不會覺得平凡。

我衷心認同,《再見二丁目》填得好,不是因為那罐綠茶,不是因為那首異國民謠,不是因為滿天柏樹,而是因為歌詞中有這麼一句:

原 來 我 非 不 快 樂  只 我 一 人 未 發 覺

「原來我非不快樂,只我一人未發覺!」願與大家分享這句歌詞。

p.s

(1)喜歡這首歌,但我不渴望到二丁目走一趟。為什麼?因為我心目中的二丁目已夠美麗了,如果真正的二丁目不夠我心目中的二丁目美麗,怎麼辦?

(2)無論於甚麼角落,不假設你或會在旁,我,也可暢遊異國,再找寄託。對,我應該忘掉不快樂的人和事,例如妳和妳的「TimeOut」。

(3)「唔係有比喻就大晒,唔係有意象就大晒。」林夕這樣說。不是嗎?比如,她的文筆很好,但人們看了她的文章後,只記得漂亮的字句,那麼她的文章有何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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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看 HBO 播放的《最後武士》。從家裡 30 吋的 LCD 電視上仍能感受兩年前於戲院中感受的震撼感。

今晚看無線的《覆雨翻雲》,同樣有「戰爭」場面,但實際上,那些只是打鬥,不是戰爭。難怪的,以十數人去演千軍萬馬,能有甚麼場面?

註:《覆雨翻雲》對無線來說已是大製作了;而無線在香港已是最有實力的電視台了。

所以說,只看香港電視劇,只能做井底蛙,不會知道何謂大製作。

另外,女孩子常說把戰爭片歸納為「打打殺殺」的片種。我不清楚他人的心態,但我想,若果有人看了《魔戒》或《最後武士》那種騎士們衝擊的浩瀚場面也沒有甚麼感覺,那麼對她來說真的太太太太太~可惜了,她錯過的,她不能感受的,她討厭的,不只是一個畫面,也不是一齣電影,而是整個歷史。

再另外,如果歷史真的如《最後武士》的戰爭場面那樣悲壯,那麼我相信認識歷史是必須的。而我更相信,歷史比電影中的場面悲壯百倍。

再~另外,電影中描寫了日本武士階級被西方槍炮取而代之的悲哀,事實上,在火槍未入侵日本前,同樣的夕陽哀歌早已在西方的騎士身上響起。由西方到日本,由日本到全世界,武士道精神連同武士們一起沒落,這沒落象徵舊思想的崩潰,取而代之的火槍象徵新時代的標誌,也代表新思想獲得全面勝利。

我們拋棄舊思想換來新思想,看似沒有代價。但別忘記,火槍背後沒有精神,武士刀上卻有一個「道」字。同樣的事件一再發生,終有一天,人類的思想會被取替。

得了甚麼,便會失去甚麼,這就是「卡通片」所說的等價交換。

2006年2月14日

正月十七隨想

一.

你知道今天是農曆初幾嗎?今天是農曆正月十七。突然提起農曆來,奇怪嗎?是的,我也感到奇怪,我們明明已經決絕地違棄了中國傳統文化,那為何每年總有幾天,會喚起「大年初幾」,會突然拿出那些遺棄已久的傳統裝飾?而那幾天當中,我們忽然忘記了西曆的日子。

念念不忘的是中國人的身份嗎?可是我聽見的只有「發財」和「利是」。

到了今天,你只知道今天是 2月 14,卻不知道今天也是正月十七。

二.

文具店竟然售賣以絨布製成的假玫瑰。說真的,這些絨玫瑰的像真度頗高,望過去幾可亂真,而且實際,不是嗎?它們是不會枯萎的,比真玫瑰實際得多。可惜,這些假玫瑰一定不好賣。要知道,女孩子喜歡的,是那些會枯死的玫瑰,她們覺得會枯萎才夠動人。

三.

聖誕節的街上,人人狂歡。然而那些耀目的燈飾翌日便被拆下,那些笑臉也不見了,彷彿年中只有幾天是狂歡的日子。你不禁要問,難道昨天的快樂景況都是假的?為什麼人們能要笑就笑,要收就收?

如同2月15日,你感到奇怪,昨日滿街的玫瑰到那裡去了?難道一年裡只有一天情人節?看見情侶們都趁 2月 14日盡興而歸,你便知道,「情人節」是多麼罕有。

四.

無線節目《浪漫滿街》請來歌手大唱「情歌」,為情人節增添氣氛。諷刺地,節目內歌手們唱的都是「慘」歌,應不應景真是見仁見智了。

但不要怪歌手們只唱「慘」歌,有人喜歡聽,他們便要唱。也不要怪天公不造美,在今天情人節下起雨來,微涼的雨只是應景而已!

五.

所謂的「愛情殺手」或「愛情達人」,正是謀殺愛情的兇手。

2006年2月8日

魔幻王國 and 兩發奇想

.2月7日.






真是寫意的一天呢,唱K四小時加睇戲,不過$32 + $45,做香港人實在幸福。感謝神!

Franco 又介紹了一首好歌給我,Raidas 的《傾心》。有些朋友可能感到奇怪,這麼經典的金曲,為什麼我竟未聽過?真慚愧,七十年代的歌我反而較為熟識,八十年代的流行曲卻所聽甚少,所以談起太極、Beyond、達明一派、Raidas等樂隊,我會一頭霧水。

看迪士尼電影《魔幻王國:獅子.女巫.魔衣櫥》。說真的,看這部戲前,我對原著作者及其作品全無認識。如此,看戲後又認識了一位大師,又認識了一部鉅著,實在是幸運事一則。

電影改編自英國著名小說家魯益師 (C. S. Lewis)的《納尼亞傳奇》系列,講述四位孩子誤闖神祕衣櫥內的納尼亞世界,展開了一段奇異經歷。

魯益師是一位神學家,他筆下的《納尼亞》自然充滿神學意味。以現實的口吻說,納尼亞世界是人類內心世界的投射,正義的獅子阿斯蘭代表正愛、犧牲和勇氣,冰雪女巫則象徵邪惡、貪婪和利慾。電影裡明顯隱含了不少基督教意念,但是,或者因為不認識《納尼亞》的關係,我似乎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歎為觀止的特技及浩瀚的戰場上,而錯過了作者送贈的心思。看了一部有深度的電影卻得不到甚麼,我,能不自責嗎?

特技是這部電影的主力賣點。因為特技,魯益師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得以在大銀幕上呈現。據資料顯示,電影中出現了60多種幻獸,包括半人馬獸、半羊獸、牛頭人、獨角獸、巨鷹及鳳凰等。不得不佩服製作這些特技的高手們,他們令你相信那頭會說話、會思考、勇敢,而且具領導才能及犧牲精神的獅子是活生生的。縱使帶著理智的頭腦觀映,但看戲時,我不曾告訴自己:那頭獅子不過是 CG 動畫的產物!不知道貼近現實的人對這些存在於幻想世界的動物會否產生抗拒呢?而我,由於鍾情中世紀歐洲神話及 Warhammer 世界的關係,早已「認識」這些幻獸。然而過往的認識只基於文字及圖片上,今天能藉著這部鉅片看見活靈活現的牠們,大有眼前一亮的感覺。不過唯一可惜的是,電影中沒有出現我最喜歡的幻獸,鷹頭獅 (Griffon)。

《獅子.女巫.魔衣櫥》只是《納尼亞》系列的第一炮,這無疑是一個漂亮的開始,相信其餘的六部作品將會同樣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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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想之一:

由夏至小姐填詞的《愛是最大權利》若是情歌,為什麼會出現兩句「遊行直到夜晚多淒美」及「人群漸近,想改寫你我命運」?依小弟之見,若歌詞中的「你」解作「民主」,整首詞的意思不就一目了然嗎?

歌詞節錄:

手拖手與你演齣好戲
遊行直到夜晚多淒美
爭取這一次 走幾千百里 <- 遊行的場面

沿途留心 掌心的知覺也著緊
我認我認我愛得太過份 <- 愛民主愛得太過份,所以出來遊行
人群漸近 想改寫你我命運
任天塌下亦前行 哪怕你說我天真

<- 對!行就行,哪怕中共人士說我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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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想之二:

夕爺在商台頒獎禮上未說「希望『夕』『陽』都無限好」之前,我已提出「妙論」,說李商隱在千多年前已預測到現今香港樂壇曲詞界的變遷,於是藉《登樂遊原》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來暗示後人。

巧合地,不知夕爺是否參透了詩句的妙處,於是也寫了一首《夕陽無限好》憑歌寄意。歌詞中有一句「從前並肩的好兄弟,可會橕到底」,當中的「好兄弟」,相信是指「夕陽組合」的陳輝陽吧。然而,「卻是近黃昏」卻暗示了「黃昏組合」的來臨。

假如「夕」「陽」代表林夕與輝陽,那麼觀望形勢,「黃」字還不是黃偉文嗎?剩下的「昏」字還未出現,表示樂壇上將出現一位名字上與「昏」字大有關連的作曲人,信不信由你!

*以上言論純屬小弟失眠時的荒謬奇想,對李商隱、夕爺、陳輝陽、Wyman及「昏」字作曲人造成的不敬之處,敬請原諒!

2006年2月6日

流行曲講座

.2月4日.

去了中央圖書館聽流行曲講座,和 Franco 一起去。

講座題目為《中文流行歌詞的文學性》,講者包括林夕、朱耀偉教授及廖志強先生。今天的講座是《雅俗之間:流行曲與香港文化》專題講座系列的第二炮,此系列一連三炮的講座邀來多位資深樂評人及音樂工作者,以不同角度探討本港粵語流行曲的文化。上月第一炮的講者黃志華先生把戰後香港流行曲的發展講解得活靈活現,而今天的第二炮更有我的偶像夕爺坐陣,機會難得,不去的話對不起自己。

等入場時,排隊期間聽到右邊幾位「似是」有識之士的年青朋友異口同聲說,不明白為何夕爺會選某些歌曲到《林夕字傳》中,例如陳慧琳的歌,他們便覺得不合水準。我真想反駁他們,講明「林夕自選」,既然選曲的目的不是為取悅歌迷,夕爺自然有權選擇自己喜歡的歌,你不是林夕,又怎知林夕覺得陳慧琳的歌不合水準呢?人就是這樣,總是以自己的眼光看世界。還是謝霆鍵說得好,「音樂無分好定壞,無分好聽定唔好聽,只有分你鍾意定唔鍾意。」個人喜好的存在,正是音樂必須多樣性的理由。

講座長兩小時有多,四時十分開始 (因夕爺晚來而遲了開始),過了六時才結束。看題目已知道,講座的目的是以文學批評的角度分析現時流行歌詞的文學性,同時亦論及流行歌詞對社會的影響。

兩位講者論到流行歌詞是否文學作品,朱耀偉教授依書直說,以多位學者的角度解構,夕爺則覺得好的歌詞本身便是文學。我個人覺得,應把歌詞看成普通文字,和散文、小說、新詩等看齊,寫得好的便算文學。「好」的定義,不重於修辭與文采,而重於情與質。

講座的內容我多已思考過,但其中兩點令我有了新的啟示。

一.
論及文學的定義時,夕爺把文學作品界定為「提升思想境界」的文字。若果此界定成立,則大部分流行歌詞都不是文學作品,因歌詞大都是帶有負面思想的,聽了,只會一心墜落。像大熱的《好人》、《無賴》、《爛泥》和《垃圾》等,這類自貶式歌詞不會令聽者的思想有所提升,「同道中人」聽了,只會越聽越自卑,越聽越喜歡當「無賴」和「垃圾」。

二.
夕爺又提到唱作人的問題。他說:「唱作人作曲作詞,問題在於歌詞上。像王菀之的作品,給我一種感覺:若果這首歌由專業填詞人填詞就好啦。」我不能不認同這點,拿唱作人的歌詞和專業填詞人的詞一比,便能體會林夕的感受。唱作人即使不懂填詞,仍能為自己的旋律譜上詞句,為什麼呢?因為監製知道歌迷根本沒有分辨歌詞好壞的能力。事實上,莫說分辨好壞,就是理解歌詞,歌迷們也懶得去理。「唱K時有字幕看的,見字唱字得啦!」的確,歌迷的水準低落,是本地唱片業的悲哀,嗟乎!

講座結束前,夕爺宣言將推出純歌詞集「林夕三百首」,但他提到出版社憂心的一個問題:網上隨處都能尋到歌詞的資源,因此純歌詞集的商業價值不高。其實夕爺可親筆道出歌詞背後的故事,例如《明年今日》的「出街版」是改版七次的成果等,附於每首歌詞後,這樣便可增加歌詞集的吸引性。

相片:雖坐在第一排的正中位置,可惜這位置不是拍照的好位 :-p





講座資料


夕爺


朱耀偉,香港浸會大學中文系及人文課程教授,講者之一


夕爺與主持廖志強先生


請夕爺簽名 :-)


與夕爺的合照


(左)《林夕字傳》封面
(右) 看夕爺的直版簽名,不就是「夢」的簡體字嗎?